讓丈夫站在我這邊的方法102

 耳鳴最終爆發，直到地面震動，全身也在震動。 這是地震嗎？ 噁心和頭暈越來越厲害，我一時看不見了。

「你看見他了嗎？ 剛才那個混蛋是你嗎？ 對了，他是一路飛來的，還是怎麼來着？」

「因爲他太太坐在那裏！ 他真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那個瘋子，哈哈哈」

觀衆們毫無拘束的喋喋不休使我驚慌失措地搖搖頭。 那不是地震嗎？ 他們誰也沒感覺到嗎？ 我瘋了嗎？

我頭暈目眩，看到黑點。 胃裏翻騰得難受，眨眼也無濟於事，希望疼痛能減輕，所以代替他閉上了眼睛。

雖然身體上的疼痛有所緩解，但胸口上的不快感並沒有緩解。 我不想再睜開眼睛。 我想閉很久，但不知道爲什麼。

我不想看到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
「盧比，你沒事吧？」切西亞雷問道，聲音裏夾雜着憂慮。 「應該很震驚吧，要不要休息一下？」

他也許以爲食屍鬼讓我嚇了一跳，但爲了糾正他，我吃了那麼多糖果和朗姆酒，覺得噁心極了。 我塞了那麼多垃圾，嗓子都幹了。

「是的，你說得對。 我去趟洗手間。」

我沒有給他機會說別的話，就起身走了。 我也不想知道他是否還盯着我，還是附近有人監視着我。 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使我毛骨悚然，我急忙走進空蕩蕩的大廳。

但是爲什麼一次也不想回頭看呢？

*****

去衛生間漱口，坐在通往選手更衣室的一兩個臺階上，出去呼吸冷空氣。回到座位上，戰場上只剩下兩名選手。

這一次，一個德勞格出現了，打扮得像我遇到的杜拉漢人的騎士。 它的皮膚看上去比食屍鬼還要糟糕，骨頭從肉裏露出來，怪誕而腐朽，看上去既像個復仇者，又像個木乃伊。

最後兩名選手並排站在講臺上，一名是銀白色的頭髮、已經拔劍的騎士，另一名身穿像徵倫勃朗維謝里耶家族的玫瑰徽章的盔甲。 他輕拍那個銀髮騎士的肩膀，向前跑去。

觀衆們似乎對再次提高嗓門感到高興。

「感覺好點了嗎？」我對切西亞雷的聲音充耳不聞。

「是的，當然。」不知什麼原因，我感到很痛苦。 

「我很好奇接下來會出什麼有趣的東西。 目前比預想的要無聊得多。」

「這出乎意料。每個人都在座位的邊缘，賭誰會赢，誰會死。」

「你說，出人意料嗎？ 這裏沒人會在乎誰會死，我也一樣。」

如果我死了，我也一樣吧？ 沒有人會在意。

但是，這場比賽對我來說是無聊的，因爲我已經知道結局會怎樣了。

切西亞雷懷疑地看着我。「你不是認真的吧？」

鄭重的提問。 不知道他的妹妹是不是對丈夫的冠軍不急躁。 我希望坐在下面台階的樞機們已經聽到他的話了，爲了他。

比賽還很無聊，聽他說話也很煩人，所以我覺得還是躺下休息比較好。

「啊，嗯，我困了，得眯一會兒了。 雖然太吵了。」

「……困了嗎？」

我應該當着他傻臉笑嗎？

「因爲昨晚沒睡好。 你也許知道原因。」

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回答得太嚴厲了，比賽結束後可能會處罰我，但我沒有在意，而是挽着胳膊向後傾，閉上了眼睛。

我彷彿聽見他在喃喃自語，但聽衆的喊聲淹沒了他的聲音。

當然，在這裏睡覺幾乎是不可能的。在下面激戰的時候睡覺嗎？ 真荒唐。 我只是想保護我可憐的眼睛免受閃光不斷的折磨，也阻止切西亞雷跟我說話，我希望他閉嘴。

至少我是這麼想的。

在嘈雜的人群和持續不斷的戰鬥中，我實際上還是設法睡着了。好久沒做夢。

一聲巨響把我吵醒了。

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體育場。我眼花繚亂，眼睛一睜，認不出我在哪兒，在幹什麼。 我擡起頭來，試圖尋找尖叫的出處。 快速眨巴着眼睛，失去的時間感慢慢又回來了。

我心裏有什麼東西使我轉過身去，向旁邊看去。

切西亞雷凝視着戰場，凝望着什麼東西，嘴脣微微一笑。

看到其他樞機也走過他身邊，我自然順着他們的眼睛往下看，向地面看去。

起初，我以爲哪個樞機不知怎麼從觀衆席上掉下來，掉進了競技場。 然而，我很快意識到事實並非如此。

地面被劈成兩半，彷彿地震撕裂了大地。碎石飛向天空。 一大堆骨頭正從土堆上翹起，扭曲、纏繞，開始成形。

有一個人站在這一切中間。 他那張魔鬼般的臉上露出的燦爛的笑容，從耳朵伸到耳朵，與其說是一張嘴，倒不如說是一道撕裂的傷口。 他衣衫襤褸，身上散發出一種不自然的綠色光芒。

這不僅僅是個樞機。 那是裏奇樞機主教
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 當我試圖把握目前的形勢時，臉上所有的血色漸退，這怎麼可能呢？

裏奇出來了？ 死去的裏奇紅衣主教出現在這場比賽中？ 我錯過了什麼嗎？

裏奇紅衣主教是父親最親近的人之一，但得知他與威尼斯共和國密謀反對教皇的事實後，他被關押，並以叛國罪被判處死刑。 但是紅衣主教裏奇決定不坐視切西亞雷的審問和拷問。 他做了任何做平民的人都不敢做的事。 他犯了自殺的不可饒恕的罪行。

於是，裏奇紅衣主教變成了一個流浪的靈魂，註定要永遠死去。 他已經變成一個食屍鬼了。

但是，爲了把他帶到這裏，必須得到羅馬尼亞的特別批准。 換句話說，教皇已經同意派他曾經最親密的部下，現在被詛咒的惡魔化為實體，爲娛樂而戰鬥到底。 這不僅意味着包括切西亞雷在內的所有紅衣主教，也意味着所有參與角鬥士比賽的選手都知道這一點。

天啊，他們同意這個？ 真的嗎？

巨大的黑色翅膀在我寬大的眼睛前閃動着。

我花了一段時間才意識到那是虛無縹緲的。 它們一直這麼大嗎？ 野獸在空中盤旋，在裏奇紅衣主教面前，一堆堆的骨頭在搖晃。 他們扭成一具巨大的骨架，形狀像一條龍。 裏奇不神聖的神性讓它裸露的骨頭長肉，聚攏在一起，但奇怪的是，在它本來應該看到的地方，在紫色的鱗片間閃耀着綠色的寶石。

然後，新形成的龍猛地踩著地上的什麼東西。

不，那不是什麼，而是某個人

即使從遠處看，銀白色的頭髮也閃閃發光。

真奇怪。 你在下面幹什麼？ 你的劍呢？ 你沒那麼激動吧？ 你能從下面逃出來嗎？ 受傷了嗎？ 那個殭屍紅衣主教逮到你了嗎？ 不會吧，你是主人公。還是你在策劃什麼？

巨龍張大嘴，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，那聲音又在我骨子裏靜了下來。 這似乎是在爲最後的罷工做準備。

伊澤克的眼睛找到了我

在龍的腳底下被壓扁的時候，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，就朝這邊轉了過來。

我不知道我在作什麼表情。

我麻木了，啞口無言，癱瘓了。

我們兩眼交錯的瞬間，腦海中掠過無數的問題。

爲什麼⋯⋯你爲什麼看這邊看？

爲什麼用悲傷的表情看着我？

只有你受傷

我們的夢不到一個小時就會破滅。

有時候⋯⋯有時候，我想，如果我死在你手裏，就不會是最糟糕的死亡了。 因爲你…

「不！」

我管它是裏奇還是龍？ 就算那些準備戰鬥的怪物是否與我所知道的不同，都與我無關。

但我還是跳起來大聲喊叫。 蓋住膝蓋的長袍掉到陽臺的石頭地板上。 所有的尖叫和慘叫聲都停止了，整個競技場一片寂靜。

那條龍張開可怕的嘴，朝我舉起紫色的嘴。

伊澤克

我感覺到有人抓住我的肩膀，試圖阻止我。

空中盤旋的汽笛聲刺耳地傳到了我的耳邊。

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。 也許我尖叫了。

如果不是有人握着我的手，我可能就會跳過欄杆，跳上戰場。

「盧比，醒醒！」

「盧德薇基亞夫人，一切都很好！ 真的沒關係！ 你看！」

什麼？他還好嗎？ 一切都好嗎？ 大家都在跟我開玩笑嗎？

圍坐在我身邊的紅衣主教們在我跳起來時，焦急地想安慰我，我這張顫抖的臉龐是他們從未見過的。

我試圖恢復平靜時，我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了。我無力地雙腿蜷縮着，一直嚥着喉嚨裏的腫塊，重新坐回座位上。樞機們鬆了一口氣，又回到原處去幹他們該做的事。

這是不對的。 爲什麼只有我看起來很瘋狂？ 他們剛才不是看到了嗎？ 他們爲什麼不慌張呢？ 他們是怪胎，不是我

在這種情況下，爲什麼會有笑聲迴盪在空中呢？

「哈哈，那個傻子幹什麼？」

「爲什麼善良的老裏奇表現得這麼奇怪？ 喂，不能正常活動嗎？」

 「這是什麼？ 你真沒意思！」

紅衣主教們的嘲弄聲一度在遠處坐了下來，使我感到困惑，於是我把顫抖的眼睛轉向了競技場。

不知爲什麼，裏奇主教擺動着雙臂，一副可笑、慌張的樣子，與剛才的惡魔般的咯咯笑完全不同。 更別提那些龍和龍在地上纏在一起，四處亂飛，互相咬着下巴。

我到處都找不到伊澤克

「別這麼軟弱！ 不適合你！ 快點結束吧！」

「別玷污隆吉努斯騎士團的名聲，你這個蠢蛋！」

「司令官在監視你！ 打起精神來！」

伊澤克的騎士們也像紅衣主教們一樣，一起嘲弄他們的同事。 在所有的諷刺和蔑視之間我感到不舒服，但我還是緊握雙手，咬緊了牙關。

我屏住呼吸，試圖壓住我肚子裏的噁心情緒，看着殭屍紅衣主教仍然像瘋子一樣揮舞着雙臂，消滅了留在競技場上的所有不死怪，開始撲向地面。

先前襲擊造成的裂縫和碎石衝向空中，紫色煙霧從縫隙中升起。 然後，正當它飛上岸時，碎片又傾瀉而下。

裏奇一定打算活埋伊澤克。我嚇得喘不過氣來，差點兒又站了起來，但就在岩石撞地之前，一道明亮的藍光閃過。

破碎的金色粒子在我面前的神聖的盾牌牆上閃爍着耀眼的光芒。

神聖和不神聖的光芒衝突時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？ 整個競技場因猛烈的撞擊而震動，耀眼的燈光使我目眩神迷，甚至感到噁心。

我頭暈目眩，頭腦昏花，真想，如果我這樣的普通人真的被捲進去，會怎麼樣呢？

最後，當那刺眼的光線全部消失，我勉強擡起沉重的眼皮時，競技場的地面還是像以前一樣光潔光滑，到處都找不到龍或龍的蹤跡。

可憐的裏奇樞機主教也是如此。

「在這種情況下，他確實可以使用淨化。 一位紅衣主教對切西亞雷說：「正如奧梅爾塔勳爵所預料的那樣。」

接着，整個競技場爆出歡呼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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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的比賽場地一直在競技場和體育場中徘徊，一直想要用哪個，最後還是選了感覺比較適合中世紀背景的競技場